来呗

没必要回头。

【黄仝】参与商 中

*诈尸文手爬墙回来了,非常对不起点梗和等文的jm

*目测两章不行,得三章了2333

*ooc肯定有,勿上升

*不喜欢可以骂我,别举报谢谢谢谢otz



5

在很模糊的记忆里,凶了吧唧的仝队长也是有过短暂但美好的少年时光的。

那时候一起上私塾的小花,笑起来甜兮兮的,男孩子们总爱去扯了她长长的辫子,就为了搭话几句闲话;但村长的小儿子却是个小古板,总要把调皮的皮猴们赶了去,惹得气不过的男孩子们天天在课间先生休息的时候唱编排的那几句顺口溜,最后把年轻先生气得课也不上了,拿出平日里挖土豆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挨个敲竹板...

 

那后来呢?

仝卓坐到了黄子弘凡对面,阴影从善如流地从小少爷的指尖蔓延上他右眼。

 

小花爹被强征了兵,留在家里的小花和小花娘没过几天就被官家子抢了填房,没几天尸体就像破烂一样扔了回来;又轮了一年立夏,听说东瀛鬼子要北上了,老村长哆哆嗦嗦地挨个敲门,卖锅卖铁勉强给每户配上了利一些的锹子耙子,没想到鬼子还没见着,上次征兵没征够的城里军少爷携了山上土匪先来了,老村长拦不住,推搡着一头撞了村口石碑;总被戏称“大斗士”的小儿子拾起老父亲掉在地上的耙子,带着几户已经丧父丧母的男孩,飞蛾扑火一样在土匪的大笑里倒下;年轻的先生将假发扔下,头一回换上了压箱底好几年的立领中山服,挨个把后村的孩子妇女藏在地窖里,藏在玉米田,藏在小坟山后,他在同样的五月飞奔起来,上次在城市的大路,这次在村里的小道;他把仝卓和其他小孩推进田里,然后再徒劳地被军少爷一枪打在胸口。他们的血从石碑流下,再一滴滴,一股股地流向村子的每一条道上。

他用胳膊堵住了旁边小孩的呜咽,麻木地听着枪声,哭声,还有身体回归大地,来不及吼出的不甘的声音...

 

仝队长一脚把桌子踹前了几分,他看着衣着得体,养尊处优的黄小少爷惊慌失措地醒来,漫不经心地想,其实也真巧,那个同样正义,吵架都不愿大声的村长小儿子,正好也同样是五月,同样倒在了小花最后断气的地方。

五月的风倒热情又缠绵,把数年前的血腥味不远万里地裹挟来,缱绻得像先生常做的那样拂起他额发,再充盈在每一寸空气里。

让人窒息。

 

黄子弘凡使劲搓了搓脸,好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蠢,抬头却看见他的仝队长扯了扯本就系得歪歪扭扭的领带,让他动心的眉眼藏在半明半暗的阴影里,冷冷地开了口“说吧,尊贵的黄小少爷,大晚上把我从东城叫到西城来,不应该是吃饭听海这么简单吧?”

 

7

黄子弘凡不知道仝卓这跌宕起伏的心理活动,只直觉觉得仝队长这会儿的心情貌似不是很好,原本背了一晚的十四行诗也说不出口了,鬼使神差地看着他圆漉漉眼睛里的冰碴子说“那什么仝队长,有兴趣换个活干么?”

 

负责监听任务的张超在经历了一个小时发生在黄子和孙叔间完全没营养的重在密度的密聊、半个小时的呼噜表演,十来分钟不明所以的桌椅摩擦声、终于有话可听却是这么个操作之后只想把耳机扔了,这时候向嘎子哥申请换搭档还来得及么?黄子是真的烦!

抱怨归抱怨,张队长还是生无可恋地带好了耳机,给小店侍应拨了电话。

已经意识到说错话的黄子看着侍应生端来的炸鱼薯条无话可说,从死鱼眼里甚至看到了小张队长斜瞥着眼睛的样子。

打了个哆嗦的小少爷赶紧开始亡羊补牢道“仝队长,我刚刚可能有些词不达意,我的意思是,仝队长对自己现在的职位可还满意?”

仝队长搭着扶手,一手捡了刚上桌的薯条送进嘴里,只觉得这洋鬼子口味就是奇奇怪怪,一点也不好吃,心里更是没好气,开口就呛道“劳您费心,满不满意啊,我自己心里有数。”

又被呛了的小少爷倒是面不改色,坚持循循诱导道“我知道仝队长是一心为民,不在乎这些虚名,可这同盟会,乃至顶头那位将军可未必也是如此啊...”

听到黄小少爷提到救国同盟会,仝队长神色一凛,抬手制止了他继续往下说。

黄子见他覆有薄茧的手指上还残留着薯条的盐渍,不由觉得有趣,但还是接着道“仝队长不用担心,此处是我们据点之一,安全可以保障。”

“我看了您出生到作战全部记录,倒是发现个有趣事想和您分享...”

“您在阎将军底下打了三年,基本场场排以上的作战行动都会参加,想必也发现了,那朵珍、陈纯汉,甚至韩钧,可都是从那支军匪军出来的。”

仝卓翘着腿看着这小孩一本正经地策反自己,心里多少有些不屑。不过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眼里满是天真和热忱,也不知道是读了什么宣传册子,便为这不知名的革命组织抛了前程卖起命来。

 

这海国的风也奇怪,冷漠又热烈,缠绵地弯弯绕绕在异乡人的侧颈,像火苗在风里藏躲,每一寸空气都在升温,像小孩眼里热腾的光一样避无可避。

和乡里的风一点也不一样。

 

仝卓晃过神来,语气放缓了点:“啊,我是知道,怎么了?”

“你要不提也罢,那什么朵珍,陈汉,不早死在我都不记得的仗里了?还有那韩钧,你既然能调查我找到我,你就不知道这憨货是和谁一起出得国?”

仝队长冲对面小少爷笑笑,眼里的冰碴子像是一下子全化了,褪去了即便掩藏了但依然凛然的防备,好像又变回了那个眉眼清朗的青年。

“哎弟弟,虽然我不会敲电报不太懂你们这行,但我感觉你们真不行啊。”

“不过虽然你们老派个秃头老头蹲我门口监视我,还叫我来这么远,鸟不拉屎的馆子吃这难吃的要死的饭,但我还是挺喜欢你的。”

嘴上天天自诩风流公子万花丛中过,但黄子弘凡其实还是个没尝过爱情甜苦的毛头小子,这会儿已经燥得脸脖子耳朵红成一片,虽然由于肤色灯光问题,看不太出来...

“仝...仝队长,不不不,仝兄...卓哥?我...”

被对面乖小孩结结巴巴的慌张样子逗笑了,半拉个土匪头子把早吃腻了的炸鱼薯条撇下,起身满意地用沾着盐渍的指尖在小孩洁白直挺的衬衫领子上蹭了个来回,微微弯着腰,把两人头顶的灯光遮了大半,黄小少爷抬眼,瞳孔里印着在阴影里神色晦涩不明的仝卓。

不过几秒,仝卓便没事人一样笑弯了眼,无辜地拿起桌上的纸巾“别介啊少爷,我逗你的,擦过手了,毕竟你那衬衫我这种穷娃子可赔不起。”

小少爷解释的话堵在嘴边还没出来,这个“爱情骗子”便越过他几步到了门口。

“不过认真地讲,你我不是一道儿,我也不为难你,冲咱们今天的一饭交情,你如果不能让那老头躲得远一点,就换个顺眼点的来呗。”

说话间黄子弘凡已经飞速地擦了嘴收拾好了外衣礼帽,端庄拘谨地站在原地盯着又扭回头来偷摸着拿甜点的仝兄。

可怜仝卓本来就没吃饱,这下被抓了个正着,倒是完全不在意,还没脸没皮地学四九城里留着长辫却穿着洋装的少爷们行了个滑稽的洋礼:“当然啦,是少爷你来我就更开心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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