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呗

没必要回头。

曾听闻(上)

*剑三au下的巨型ooc现场,蔡蔡天策,大龙苍云,嘎子明教,卓儿唐门。天策苍云唐门明教是剑网三门派,前两个属于朝廷军队公务员,唐门是搞机关暗杀的江湖门派,明教是喜欢劫镖不是反派的江湖门派。其实没玩过看不懂也没关系,反正我都忘了一半设定了,而且也没什么存在感。

*是龙嘎背景下的小群像,预警后续会出现黄仝,还可能出现1975和漂亮室友line,预计两到三章完结。

*关于涉及到“不良人”这一官职,兴起于西汉,当时叫“绣衣”,唐时期衙门捕快里官名是衙役,主要负责巡逻管理治安问题,也有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工作,由当地百姓定期轮流,后来有家族世代担任的例子(当了捕快三代不能参加科举);也有招募的江湖人士,衙役是不如官品的官府服役人员,地位比较低下,权限有限,所以被当时人叫做不良人,其实是一种鄙视的叫法。

*谢谢大家愿意点进来看啦otz


 

1

郑云龙很烦。

现在不过是寅时,狭小的窗户透不出一点光,天还是灰蒙蒙的一片;往远了看,海天相接处倒是有了丝黎明的样子,光朦朦胧胧地缓慢前进,夜的星星还未退场,固执地守在天边不肯离开。

郑云龙呼了口气,再三告诫自己要淡定平和不要生气。

...

“我艹现在他妈什么时候,你biang的能不能别叫唤了!?你不用睡老子要睡觉啊!”

床边兴高采烈地戳着郑云龙的男子丝毫没有被他吓到,还是孜孜不倦地摇着他衣摆“起来啦,要吃早饭了,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啊大龙~”

好烦啊,郑云龙转头瞥了眼窗外,日头升得快,几句话间冬日限定的薄雾一般的日光已经快要透过了半合的窗户,隐隐约约地到达了阿云嘎半透明的魂体。

他眯了眯眼,嘟嘟囔囔接着道“知道啦知道啦!这边点儿,别搁那站着了。”

“我就知道大龙最乖啦。”

郑云龙糟心地抹了把脸,其实是偷偷红了脸。

 

门外高高兴兴来报早安的蔡程昱被这略显诡异的话吓了一跳,伸了一半的手赶紧缩回去。蔡程昱想想现在也不早了,按天策府规矩这会都练了一小节功了,便沉下心继续敲门。

“大龙哥,起来用早点吗?”

郑云龙正在气呼呼地穿衣服,新买的短靴不太合适,小得有些勒脚,郑云龙干脆撇了它又拿起滚了一圈泥的旧鞋,冲着门口暴躁地回应了一声“用p!”

蔡程昱倒也不怕,仍是笑嘻嘻地进来,四处瞅瞅屋里没第三个人,心下一紧,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大...大龙哥,你刚刚和谁说话呢...是不是这店不干净啊...”

等蔡程昱支吾完,郑云龙已经把两只鞋都套上了,他站起身拍了拍袖口的褶皱,抬起下巴风轻云淡地说“想什么呢,你听错了。”

蔡程昱眼瞅着他大龙哥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就从邋里邋遢的浪荡子拾掇回干练潇洒的侠士模样,心里的敬佩不由得又上了一层,也不管什么鬼不鬼了,喜笑颜开地追着郑云龙出了厢房。

郑云龙瞥了瞥身后笑得有点傻的小孩,又探出内息小心试探着周围,压低声音嘟囔了一句“你别说话了啊,这不对劲,小心被发现。”

 

凌晨的客栈还很安静,几步走来只有木板‘嘎吱’的响声算是对这两奇奇怪怪的人的回应;走廊两边的烛光昏黄,劣质的香料散着刺鼻的味道。

郑云龙猛吸了一下藉此清醒,又把蔡程昱往身边拽了拽,这才听见那个黏糊糊又莫名冷酷的声音回复“知道啦,明明是大龙你要和我说话哒。”

话尾的余音还没落,阿云嘎又不甘心地接着说“我又不傻~”

郑云龙眯着眼睛笑起来,蔡程昱在身侧一脸茫然。

“大龙哥为什么突然笑得这么开心,不刚刚还在发火吗?”

还没等这个问句在他脑子里转第三个圈,郑云龙先偏了头过来“下面不对劲,一会你跟紧我,先别动手。”

郑云龙和蔡程昱转过了最后一个拐角,大堂里安静地吓人,蔡程昱猛地抬头看向郑云龙。

烛火闪烁地在郑云龙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他仍是懒懒散散地走着,蔡程昱却明白他大龙哥已经完全“醒”了过来。

蔡程昱吸了一口气,右手缓缓向下握紧了贴身短剑,有点后悔此番没有坚持带长枪出府。

不知是谁开了窗户,晨风穿堂而来,把其他几扇窗子吹得‘飒飒’地响。

郑云龙整了整右肩的衣服,有微小的风循着他的动作。

烛火灭了。

黑暗中,郑云龙握住了那只冰冷的手。

这次蔡程昱听得清清楚楚。

郑云龙说“跟紧我。”

这时蔡程昱已无暇顾及郑云龙的反常。

劣质香料到底掩盖不住血的腥味,风越来越大,走廊尽头的烛火在他们身后一盏盏地熄灭。

风雨欲来。

 

2

今夜风格外大,吹得屋外的灯笼咣咣得响。

客栈里头房妇人半眯着眼睛,透过朦朦胧胧的月亮,兀自发着楞。

她今年十八岁,没有名字,爹娘唤着丫头丫头,也就唤大了。

毕竟自小穷苦人家长大,尚未通人事时便赶上天下大乱,她生来便是在逃亡的路上,饥饿、寒冷,哪一个都比名字重要;也只有到这种时候,朝廷与百姓这才真正是共历磨难,命数同飘零。

 

她起身挽了挽发鬓,从回忆里挣扎出来,沉默地越过身边的男人看向黑黝黝的窗外。

当家的掌柜毕竟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吃喝打扮虽少不了她的,但排解忧愁是想也不用想的。

即使十年前已经逃离地狱,三年前便已脱了奴籍,但梦魇依旧如影随形。

尤其是最近几天,她总会在午夜时惊醒,身侧劳累了一天的男人发出惬意的呼噜声时,梦里在整个城镇里肆虐的大火便会越过十年的时间对她纠缠不休;除了鲜血和生锈的刀剑,隔着满城的哭喊和灼人的热气,还有那张男人的脸经过不断的回忆愈发清晰。

 

丫头被压在倒塌的摊位下,红色的风筝纷纷落落地撒在一边;她的爹娘躺在路中间,爹爹淌了一地的血,却仍紧拽着阿娘的手。

那个男人,不,应该是那个男孩...

那个哥哥使两把弯刀,每挥一下都有一个山贼的头颅随红色的光芒落下,翻云覆雨间她瞥见男孩的右手腕有一道鲜红的血线,像极了更小时爹绕在自己腕子上寓意长生的红线...血线上面,是和那些山贼头上一样的青白皂巾。

她还没来及尖叫,那两柄刀便已饮尽了鲜血,然后斩断了她父亲的手。

他弯下腰把她娘的手从濒死的丈夫那里抽出,又一把把她从废墟里抱出来。

他把自己和母亲拉到一起,沉默地指了城门的方向。

娘最后看了爹一眼,拉着自己死命地跑起来。

丫头忍不住回头看,那个男孩把白色兜帽又往下拉了拉,把弯刀对准自己的右臂拉了一道。

丫头还没出声,倒看见那个男孩冲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丫头捂着嘴,看着他右臂的血一滴一滴地落下来,他的下巴甚至还有刚刚杀人时溅上的血迹。

但他就这样站在狼藉的血污笑了。

那一刻男孩就像话本里的杨二郎一样威风凛凛。

这地狱一般场景已经随年岁的增长渐渐扭曲模糊,但这个笑却始终刻在她的心里,像一个烙印,顽强地抵抗住了时间对记忆的腐蚀。

 

丫头从未去过草原,自然也没有见过草原上的狼;但凭借小时候父亲常爱讲的故事,心里依稀有个狼王的样子。

她始终认为,那个把自己和娘从地狱里拉出来的天神哥哥,就是来自草原的狼王。

 

尽管她心宽体胖的夫君总安慰说这是她当年太害怕看走了眼,当年北疆入侵,加着贼寇趁火打劫,一个小少年能做什么?丫头却不管。

她的记忆里一向好,而这接连不断的梦境仿佛也冥冥中意味着什么。

她有预感会再见面,或许上天补偿她过于艰辛的前十年,她的预感往往也很准。

 

3

被突然变故吓了一跳,全身戒备,在心里默念了至少两遍心法的蔡程昱被突然停下的郑云龙撞懵了。

该说不愧是大唐天策府里一等一的少年高手,他迅速拔出短剑,冰冷的剑光在黑暗中烨烨生辉,这时刚摸完小手心满意足的卸任军爷已经擎盾,将二人死死护在了瘴气中央。

迷雾里头走出个女人。

虽然明白来者不善,但“还是个孩子”的蔡小军爷视线还是不自然的往下移了移。所幸形容妖异的女人这时候也没有往常调戏小孩的心思,她拢了拢薄纱,目光直直得落在起着盾护的郑云龙身上。

“呦,是郑军爷...啊不,是前军爷,这些年啊离了您的日月城,可是好管理的很呢。”女人拎起裙摆象征性地福了福身子,面纱遮了面容大半,倒是眼睛亮的惊人。

“那件东西,啊,不,那人是我们的,军爷是时候放手让他回家了。”

郑军爷懒得搭理她,偏头见那家伙好端端飘着,一脸茫然地揪自己没梳好的发尾玩,便放下了心道“关你屁事。”

女人眼里的紫色更深了,却仍笑眯眯地劝“您又何必如此不讲道理呢,您依仗着修为高可护这位小少爷一条性命,可这小小客栈里头的其他人可没这么幸运啊。”

变故神得太快,蔡小军爷还没来得及斥她凡眼不辨玉石,剑便迅速出手,带着凌厉的剑气扎在了大堂东侧的柜子上。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影影绰绰的显现出一团黑雾,又慢慢聚成一个人影,带着平平无奇的黑色面罩和斗笠,正挟着位面容憔悴的女人。

而且...这位可怜的夫人怀孕了。

他抬手将短剑收了回来,环视一周,眨眼间,还算宽阔的屋子里便已经满满当当的站满了头上扎着青白皂巾的黑衣人。

短剑上锋芒渐盛,发出低吼般的轰鸣,引得郑云龙也惊讶得偏了偏头。

这个时候蔡程昱却无暇注意他的大龙哥眼里毫不掩饰的赞赏,短剑低沉的轰鸣不止是在震慑,还意味着灵剑感到了威胁;不止这柄短剑,留在府里的长枪也颤动起来,发出“铮”的声响...

 

少年人不断调整着呼吸,调动着全身的奇穴戒备着一触即发的战斗。

“蔡...蔡军爷?”

凭空出现的声音甜腻又冷酷,像极了从前师兄们吓唬他时讲得那些奇闻;此时情况危急,蔡程昱也不敢回头,一时间脑里已转过千百种念头。

“龙....龙哥,”他艰难地咽了咽因为恐惧产生的唾液,“你听见有人说话了吗?是...是鬼么?”

 

4

烟雾突然散了。

蔡程昱还没来及问,就听见他大龙哥声音贼大地吼道“嘎...你!我他妈让你出来了么!”

听到这个动静倒是可以放心了,蔡程昱轻松地回过头去,便看见他大龙哥身边还多了位男子。

嗯,不愧是大龙哥,交得朋友也是这般的丰神俊朗...

不对啊!这位大哥啥时候来的?!刚刚是不是他说话来着?!仔细看看他还没脚啊我操!

“大大大....大龙哥,这位大大哥是....”

“后撤!”

蔡程昱哆哆嗦嗦的话还未完,便被郑云龙一把扯到了身后;那位不知姓名的男子在警告他们后退之后,很快下了第二个指令,“蔡小军爷,请出剑!”

哦,好的,出剑...出什么剑?

一脸懵逼的蔡程昱眼瞅着男子迅速画了道符直直斥向重新凝起迷雾的女子,他的大龙哥冲男子点了点头,一手拉过蔡程昱,一个错身便将自己如剑般掷了出去。

卧槽?

被抛出去的蔡程昱虽然有点懵,但还是果断注了百分百的剑意进短剑,借离地的蹬力俯身送剑出去,见那女子拿短刀挡了,也并不心慌,右手向天一递,握了终于传送过来的长枪,伴着铮鸣声旋身避过女子侧边刺出的短刀,瞬步至柜边,一击击中持刀的黑衣男子,见他登时便如黑雾散了,仍不停步,错身继续向女子袭来。

方才蔡程昱出手时女子还沉浸在阿云嘎突然出现的震惊里,一直喃喃着几句蛮语,至于他突然向黑衣男子发难时女子都不甚在意,心里还嘲笑了一番原来所谓黄金一代的翘楚不过如此,待他错身女子这才意识到不对,回身格挡已经来不及,只得任他一枪挑了面纱;这时郑云龙方动身,挑起带鞘长刀一掷,那女子便也如烟般散了。

“郑云龙...你莫怪我不提醒你....”

女子这时也顾不得姿态如此狼狈,官话都说不标准了,压着嗓子急道“他随我回北疆,那是回家,你硬拘他在此,若是中原人知道了,莫说他,纵是你,又如何容得下!”

“你若不放心,大可随我一道...唔!”

 

一柄匕首已插入女子的胸膛。

柄上刻着枚圆的要死的瓜。

一阵急风迅速袭来,门窗被风沙冲开,不过眨眼,那女子尸体便已消失不见。

两人一魂对着地上一滩血和血泊中的匕首面面相觑。

这是闹啥?

 

5

呆了半响无事发生,心大又极限“逃生”还小秀了一把的蔡·即将毕业程·立马上任昱一下子咧开了嘴“嗐大龙哥你看这啥玩意,哪的门徽啊,瓜派么哈哈哈哈!”

郑云龙瞥他一眼,都懒得敷衍他,想想这小子师门的拜托,正准备回答,身边那个魂又不安分地溜出来了“哎大龙,蔡蔡说得什么瓜派还是瓜皮我不知道,但这么圆到标准的瓜很少见哎~我总感觉有点眼熟,不太好惹吧...”

刚刚还眯着眼打哈欠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被戳笑点了,哈哈哈笑得不停,活生生把五官都挤成了一堆,倒也没忘跟一脸惊恐懵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个称呼的蔡程昱解释“这个倒也不能叫门派...哎你就当门派吧,反正就是个经常改名的江湖组织,也和官府合作,专干情报输送、杀人越货、寻宝上贡...”

郑云龙突然不笑了。

天策府隶属朝廷,府内向来不讲这些江湖事情,蔡程昱这厢正听着起劲,却没了后文,正欲抬头询问,却见正门口来了队人,为首之人未穿官服,瞧着是位年岁不大的青年,着暗色圆领袍衫,腰间束了同色的祥云纹宽腰带,未佩玉,蹬黒靴,只不过未束冠,只草草拿暗青色带子系了,倒是佩了官家专用的弯刀,左右不过是位新上任的不良人罢了,只是眼睛有些奇怪,漆黑得不似常人...

蔡程昱撇撇嘴,稍稍抬头,正和这青年撞了个对眼。

卧槽这家伙,干什么不好干衙役啊!

还没等他和大龙哥分享这人怎么能这么笑的感慨,青年便慢条斯理地开了口“这边叨扰,在下洛阳不良人仝卓,问军爷,少侠,夫人好。”

“方才此店发生命案,衙门已经接手,惊扰各位实在抱歉。”

此番出门,本就是披着历练皮下的听师门嘱托的带郑师伯回府,未不惹事端,蔡程昱并未带府内信物出门,若不是那女子突然发难,甚至长枪都好端端供在府里;这衙役这般讲话,虽是气愤他有眼不识泰山,但也没什么办法,只得侧身由他指挥属下清理现场安抚客栈老板娘。

他这气来得大也去得快,见那青年比了个手势,他龙哥回头就跟上了,也便随他一起躲了木梯下。

木梯下空间狭小,蔡程昱刚藏稳,便听这位青年道“他们是来寻他的。”

郑云龙眯起了眼,转眼间便有淡金色的功法在手腕边运起。

“寻他是为了献给那位大人的。”

这话没头没脑,可甚至连蔡程昱都听懂了;这时日头已到了正午,客栈临街,又夹了衙役们的吵嚷,也热闹了几分,这一块狭间却是安静的可怕。

那不良人说着说着也感觉到了气氛好像不太对,话音也越来越虚,眼瞅着那年长的军爷快要把一双桃花目都挤成丹凤眼了,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垂了头讷讷道“那什么,我真不是坏人啊!”

饶是蔡程昱自诩自己防范意识全唐第一梯队,也实在没料到这青年能蹦出这么一句可以称得上天真无邪的话。

怕是二人没听清,仝卓复又委委屈屈道“我是想帮你们的!”

 

6

蔡程昱实在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郑云龙倒是很有敬业精神,还是眯着眼强硬道“入伙还要交投名状呢,你倒是交代交代,让我看看你有多委屈。”

青年嘟嘟囔囔地整了下自己腰带,又凑近了些,但始终离郑云龙一个身位。

“我现在是供职官府,但因家中叔伯师承唐门,以走镖为生,加者高堂开明,少时便入了唐门,有幸得师父信赖,带领师门弟子参与过几次围剿,运气好,次次战绩斐然,之后便进了浩气盟...”

蔡程昱自他坦明唐门弟子身份时便已经开始回忆,功法高低目前不知,但看这青年气度不凡,当年在师门中也算颇有成就,问题是脸也生得俊俏,自己怎么就没从那些师姐们的待嫁花名册上见过他呢?

郑云龙瞥了眼旁边陷入自我怀疑的傻弟弟,也不打算告诉他,其实这时心里已信了仝卓五分。他虽长年驻守边塞,但少年时的好友也是遍天下可寻,他确实听一位老友提过自己门中有位资质优秀的外门弟子,甚至动了提他进内门的心思...只是后来他叛出师门了。

在二人心中变得更加神神秘秘的青年没察觉到这些心思,还是接道“那些年虽有师门倾心培育,也结识到了同道挚友...”说到这便停了停,接着道“但我父亲因公差受伤,元气大伤无力任职,母亲也因此与父亲搬去了江南,以期能调养一二...”

“受我唐律法要求,你便只能回来接任父职。”蔡程昱截断道,脸板着,透出不和年龄的谨慎。

“可你唐门也有门规,我虽常在天策府,对你们门规之严厉也略闻一二,即便是外门弟子,我也没见过能全须全尾好端端出来的,更枉论你还如此受宠,怎么能放下师门交给你的江湖道义,会来做个不良人?”

年轻的准军爷直视着对方斩钉截铁道“所以说,你骗人!”

 

“噗—”

这会是郑云龙没忍住。

天可怜见,这傻弟弟真得是太可爱了。

 

仝卓并没有理会郑云龙,对着蔡程昱坚定的眼神同样认真道“我知你们戍卫军也好天策府也好,都瞧不起不良人。我自唐门返还洛阳,一是为替父解围,二也是真心愿意做这一个小小的不良人。”

“不良人不过侦缉逮捕的差役,小吏而已,不及商家富足,也比不得读书人清贵,更枉论官家或者同为武者的府君高贵;自己位卑不说,还要连累后人,当真是可怜的要命。”

“可也是这些小吏,日出已出,日暮不归,要巡视集市,要逮捕疑犯,军力不足时还要入伍随军,拿这功力平平,无甚大用的身体去填战场的沟壑...只论那些看着不过寻常简单日常差事,至此时暮春,我衙便已折了三位兄弟。我自认师从唐门八载,折花寻柳做过,朝廷征讨异族的委派也接过,江湖人或是说自由人的生活差不多也体会过了,江湖少了我不过少位资质平平的唐门弟子;我返还洛阳时,正是皇室动乱,你们看着可能只是小打小闹,可这对于市井百姓已是大祸。那时我就想,此番回城,只要能护住一个人,能护好一个城,也不枉了我这二十余载受过天下人的恩惠,日后地府若与师们长辈相见,也可以坦荡地说我为大唐亦有功。”

“至于师门...我确实欠他良多,况且师父怜我练武不易且未习多少内门功法,并未废我功力。”说着仝卓抬手摸了摸眼睑,郑云龙在侧面能够清楚地看见了青年指腹的厚茧。


“所以我将我的琉璃目留下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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